法国铁路改革之路不平坦
本报驻法国记者 龚 鸣
4月23日，法国铁路职工进入第五轮罢工游行。从4月初至今，罢工已经给法国交通造成了不小的困扰，罢工者和政府之间的较量仍在继续。4月18日，法国国民议会一读以压倒性优势通过铁路改革的法律草案。草案规定从2020年起法国国营铁路公司（以下简称“法铁”）将不再以“铁路工人”这一身份招聘员工，同时法国铁路部分业务将向私营企业开放。在与相关工会的谈判中，法国交通部长博尔纳表示：改革将进行到底。
铁路改革是法国总统马克龙竞选纲领中的主要内容之一。自1937年成立以来，法铁因大规模投资铁路建设欠下巨额债务。目前，法铁铁路网络业务的债务已高达450亿欧元。沉重的债务令法国铁路网更新换代的计划被搁置。破解债务难题、提高法铁竞争力成为法国政府的一大改革目标。
2月底，法国总理菲利普公布改革路线图，制定了三项主要内容：一是取消铁路职工的特殊身份；二是部分铁路线私有化，经营权向市场开放；三是将法铁改制为股份有限公司，对其债务进行限制。从3月22日起，法国发起第一次反对改革的全国罢工。4月初，法铁职工和相关工会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虚线”罢工：每隔三天罢工一次，一次两天，累计36天。“虚线”罢工将持续至6月底。在压力面前，法国政府取消了关闭近9000公里短途亏损线路的决定，但菲利普坚称，改革的三项“原则性”内容不会改变。
作为法国最大的铁路公司，法铁共有铁路职工14.6万人，他们享受着“铁路工人”这一身份带来的多项特权：终身制的铁饭碗，在社会保险和退休金方面享有优待，本人免费乘坐火车，其家人也享有乘车优惠。此外，法铁职工的平均月工资高达3090欧元，高出法国平均工资水平。取消特权成为罢工者首先反对的内容。
其次，一些工会担心改革会导致法铁“私有化”。再次，由于改革方案中没有提及如何解决法铁债务这一难题，有工会要求政府全盘接手法铁债务。然而，法国公共债务赤字长期超出欧盟警戒红线，法铁相关工会的这一设想与马克龙政府“节支降债”的目标背道而驰。
另外，从舆论角度来看，法铁改革获得大部分民众的肯定，超过半数的法国民众认为“罢工不合法”。与此同时，铁路改革也获得法国政界的支持，国民议会一读以高票通过了法律草案说明了这一点。法国右派共和党主席沃基耶认为，改革代表了普遍的利益，希望改革能够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专家分析，改革对于铁路乘客没有任何负面影响，而且还能提高铁路服务质量。法国政治学和社会运动专家索菲·贝鲁认为，反对法铁改革的罢工没有团结起民众，“能否让政府妥协，需要打一个问号”。目前，政府与罢工方僵持不下的局势令不少观察家担忧，希望政府通过协商谈判尽快结束混乱状态。
（本报巴黎4月26日电）
《 人民日报 》（ 2018年04月27日 22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