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青年的“未来农业”梦（驻外记者手记）
龚 鸣
年轻的法国酒农樊尚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是樊尚三兄妹和父母在葡萄园里的全家福。头上是蓝天白云，身后是青绿的葡萄园，一家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葡萄要成熟了，欢迎你来体验葡萄采收。”樊尚热情地邀请记者。
樊尚一家在法国南特附近经营葡萄酒庄，规模虽小却历史悠久，到樊尚已是第六代。
南特是位于法国西部的一座城市，卢瓦尔河穿城而过，随之汇入大西洋。这里属于法国著名的卢瓦尔河谷，优质葡萄酒是当地的名片。樊尚一家的葡萄酒庄就在南特附近。从2010年开始，三兄妹陆续从城里回到父母身边做起了酒农。从种植、剪枝、采收、酿造到销售和推广，三个年轻人成了酒庄的主力。大哥弗朗索瓦负责营销，二哥樊尚专攻技术，小妹玛丽管理日常，三个“80后”将酒庄打理得井井有条。
樊尚兄妹心底有着“故乡情结”，葡萄园承载着从小到大的记忆，酒庄的历史又赋予了他们一种使命感。
农业也是高技术含量的产业，需要很多专业知识，我们还可以自由地实践新想法。樊尚认为，尽管不如城市上班族光鲜亮丽，但拥有高学历的兄妹三个在酒庄都能发挥价值，也能获得事业上的成就。几年来他们各司其职，发挥所长，非常享受当下的状态。
在法国，高学历与“农民”并不冲突。由于机械化的普及特别是农业科技的发展，法国不少农民多是像樊尚一样从大学毕业的工程师。《农业法兰西》周刊的报道显示，法国仅有3%的农民没有大学文凭。也就是说，法国农民的受教育水平甚至高于全国人口的平均水平。
高度城市化几乎消除了法国的城乡差别，尤其在行政划分上，法国没有农村一说。务农和所有城市职业一样，只是一种工作岗位。当农民好比创业，要经过四五年的“初创期”，也可以获得当地政府的资金或技术支持。而要想成为农民，必须持有学历证书或接受专业培训，因此对学历、能力和资质的要求并不低。就像樊尚三兄妹，广义上来说是农民，更确切地说他们是掌握管理、营销、公关、农业技术等专业知识的务农人才。
当下在法国，数字化农业、高科技农业、有机农业等“未来农业”正在成为新趋势，愈发需要思维活跃、勇于创新的年轻人的参与。调查显示，法国大多数年轻农民出身于农民家庭，农业对年轻人的吸引力越来越大。《费加罗报》的文章称：“越来越多的医生、记者、企业干部等中产阶层后代选择务农，甚至出现了土地供不应求的状况，一些年轻人想当农民而不得。”
今年3月，法国总统马克龙邀请1000名年轻农民赴总统府，对他们许下融资、市场等方面的承诺。如樊尚一般的年轻农民，俨然成为法国农业变革的中流砥柱和“未来农业”的希望。
《 人民日报 》（ 2018年12月06日 22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