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项计划叠加 产业转型升级
法国工业数字化提速
本报驻法国记者 龚 鸣
◎为“未来工业”计划注入巨资。
◎预计投入15亿欧元的人工智能计划已经启动。
◎面对解决数字化变革路上“贫富差距”重大课题。
日前，法国政府宣布斥资5亿欧元（1欧元约合8元人民币）促进法国工业数字化转型，增强法国工业在全球的竞争力。自法国总统马克龙2017年5月就任以来，法国加速了工业数字化转型的步伐，各项投资计划都向该领域倾斜，提供资金和政策上的便利，希望抓住数字化机遇，重振法国工业的雄风。
“未来工业”
补短板奋起直追
从2013年起，法国政府开始推动数字化转型，提出了“新工业法国”计划，将无人驾驶汽车、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智能电网、智能医疗、增强现实、超级计算机、网络安全等列为法国工业发展的重点方向，以适应数字化转型的科技大潮。2015年，马克龙任法国经济部长之时，推出“以数字化变革工业”的“未来工业”计划，对企业的生产方式、人员组织、销售和盈利模式等都提出了数字化转型的要求，“未来工业”也成为数字化工业的代名词。
作为传统的工业大国，法国工业网络密集、占据价值链中高端、创新人才资源丰富，在数字化转型中具有基础优势。普华永道的研究显示，法国已有10%的企业处于数字化尖端领域，超过了欧洲的平均水平。在航空航天领域，法国每年的研发投入高达36亿欧元，空客、泰雷兹等实力雄厚的大企业掌握了前沿技术，成为数字化转型的领军者。
为支持未来工业发展，马克龙上任之初就任命了数字化事务国务秘书，推出加快高速和超高速网络覆盖、培训300万数字化人才、加强数字技术教育、设立人工智能发展战略和促进中小企业转型等15项措施。在资金方面，法国政府从促进经济增长的“未来投资计划”中拨出4.5亿欧元用于“未来工业”计划。今年3月，法国启动人工智能计划，预计投入15亿欧元，鼓励国家科研机构与企业合作，激发科研活力。
法国媒体评论称，法国在数字化的起步上已晚了十几年，错失了网络技术和机器人技术这两大工业变革。在全球网络巨头中，难以找见法国企业的身影；在自动化领域，法国的机器人使用率也落后于许多欧洲国家。数据显示，在德国和意大利工业中，平均每万名员工可利用的机器人分别为309台和185台，而法国仅有132台。这是法国政府在数字化转型方面动作频频的重要原因。
“数字工厂”
助创新成果转化
在巴黎西郊的泰雷兹飞行模拟机基地，记者见到了多款飞行模拟机。工作人员让—克洛德·彼得芒介绍，泰雷兹研发的飞行模拟机100%还原了直升机驾驶舱。模拟机利用人工智能、增强现实、虚拟现实、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可以还原真实度极高的飞行环境和数百种飞行情景。“模拟机是现下大量数字科技的集合，比起真机飞行培训，不仅安全环保，而且效率高，几乎可以覆盖所有的飞行技能训练。”彼得芒说。
泰雷兹集团首席执行官帕特里斯·凯纳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近两年来，泰雷兹加速了数字化转型脚步，从加强互联性、数据分析、全自动化和网络安全等方面入手，尤其是以科技创新为数字化转型的核心，取得了不错的成果。泰雷兹集团首席技术官马尔科·埃尔曼告诉记者，泰雷兹十分注重员工的数字技能培训，其内部学院常年召开各类培训课程。
据介绍，泰雷兹于2017年成立了数字化转型加速器——“数字工厂”，招募了200余名大数据、人工智能和网络安全方面的高科技人才，以项目小组的形式合作研发，加速创新成果转化。在这里，从一个创新想法到最小化可行产品，最多只需要4个月的时间。“数字工厂”也成了不少法国初创企业的孵化基地，为其提供网络安全等技术支持。
泰雷兹是近年来法国数字化转型取得一定进步的缩影。不过，欧洲统计局的数据显示，法国数字化转型仍有追赶空间。2018年，法国企业的数字化程度在欧洲国家中排第十六位，落后于欧洲平均水平，尤其是高速网络覆盖率和企业的数字技术使用率较低。法国经济部企业管理总局也指出，与欧洲其他国家相比，法国企业较少使用社交网络和电子商务技术，68%的企业设有网站，只有17%实现了线上交易，很多中小型企业仍在使用数十年前的设备，一些小微企业甚至缺乏网络连接，成为法国数字化转型缓慢的主要掣肘。
“技能投资”
解中小企业之困
大型企业游刃有余，中小企业转型乏力。很多中小型企业仍在使用数十年前的设备，一些小微企业甚至缺乏网络连接。法国数字化变革呈现出的“贫富差距”是政府着力解决的难点。法国中小企业研究所的数据显示，2017年，法国共有380多万中小型企业，占全国企业数量的99%以上。中小企业数字化水平的提高，将对法国经济增长发挥关键作用。罗兰贝格管理咨询公司和谷歌法国2017年的研究发现，如果法国中小企业的数字化水平增加一倍，那么到2025年，法国国内生产总值将增加10%。
从“未来工业”计划开始，法国就将提升中小企业数字化水平和竞争力作为重中之重。在最新的发展计划中，法国政府希望以各大行业为基础，出台配套措施，促进中小企业的数字化发展。法国总理菲利普对法国工业体系的汽车、航空、能源、食品、医疗等16个行业提出了具体要求，在今年底建立相应的数字平台，为中小企业主提供了解、掌握并逐渐运用行业内创新技术的渠道。比如，食品行业数字平台将主要用于供货管理、产品来源追溯，医疗行业则更加注重人工智能技术，加快智能医疗的布局。
技术人才缺乏也是一大难点。据法媒报道，目前法国数字领域有8万人才缺口，加之科技人才更愿意在大企业工作，中小企业难觅良才，转型之路十分困难。为此，法国政府先后提出了多项数字人才培养计划。2017年秋季，法国政府提出预算高达150亿欧元的“技能投资”方案，计划培训数百万技能不足的求职者和失业者，让年轻人获得企业数字化转型所需的新技能。今年4月，法国劳工部再次提出“至少培养1万名数字人才”的目标，建立法国就业中心、高等院校及志愿企业等合作培养的机制，为外部提供数字人才培训的企业可以获得特殊补贴，在内部进行员工技能培训的企业也可以获得补贴。
法国数字化专家韦罗妮卡·托尔内表示，无论企业大小，数字化转型不是开设网站即可。从最基本的数字化沟通到将数字技术运用于生产，再到盈利方式的转变，企业需要稳扎稳打，深刻地改变经营战略。因此，数字化转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本报巴黎电）
《 人民日报 》（ 2018年10月25日 22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