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空头药方”骗保千万欧元
专家认为，新反腐法案仍存在很多灰色区域
本报驻德国记者 冯雪珺
德国《星期日世界报》5月8日曝出，德国检察机关已在多个联邦州内传唤药剂师，就相关医疗腐败事件进行调查。据悉，德国检察机关已在法兰克福、波茨坦等地发现数千张“空头药方”，涉嫌诈骗金额累计达1600万欧元。所谓“空头药方”，即药店药剂师与医生或病人合谋，开出从未实际售出药物的处方药账单，以向法定公立医疗保险公司骗取药费报销。
有关机构表示，在所有向公立医保公司骗保的欺诈行为中，药剂师涉嫌诈骗的金额要明显高于医疗行业内的其他从业者。德国公立医保公司“商业医疗保险”的调查显示，在2015年的“骗保职业排行榜”中，药剂师当年骗保金额是排名第二的护理师的两倍。对此，德国药剂师协会和德国联邦药剂师协会发表声明辩解称，德国每年开出的处方药品有7亿盒之多，难免会出现一些欺诈个案，因此并不能认为“空头药方”是行业内普遍存在的欺诈行为。
卫生经济学家格尔德·格莱斯克表示，之所以药剂师骗保金额如此之高，是因为“空头药方”极难被发现，除非药剂师在一段时间内的结算金额异常高，或是遭到举报。有时候甚至“空头药方”本身都是伪造的，根本无法在药店查到记录。“‘空头药方’通常是伙同作案，团伙间彼此熟悉、互为心腹，只要不出现内讧、不互相揭发，在外部就很难有机会发现、揭露他们。”格莱斯克直言，在药剂师与医生或病人结成的“联盟”下，“空头药方”已经衍生为从医保公司提取现金的“支票”。
德国医疗系统内存在的问题远不止“空头药方”这么简单。《星期日世界报》援引预测数据称，德国仅药物方面的欺诈腐败行为造成的经济损失，每年就可达6.8亿至27.2亿欧元。2015年德国公立医疗保险公司总支出为350亿欧元，这一损失竟占到总支出的2%至8%。黑森州总检察院自2009年起设立专项办公室，专门查处医疗系统犯罪腐败行为。该办公室主任亚历山大·巴特勒表示，办公室成立至今，已为66起药剂师和顾客联手诈骗事件立案。
事实上，为加大对药品行业从业人员腐败行为的法律约束，加大对所有医疗行业人员腐败行为的打击力度，德国已于去年7月底修改了相关法案，规定医疗、药品行业相关人员受贿，除被处以罚金外，将可能面临有期徒刑。然而，这类案件的取证过程并不容易。以“空头药方”为例，因为需要在庞大的数据库中筛选证据，从立案到结案，往往需要好几年。“药剂师除了做假账单，还与医生一起在有争议的医护行为上骗取津贴。”医疗健康专家沃尔夫冈·沃达克表示，“显然，新反腐法案仍存在很多灰色区域”。
德国法定医疗保险总会发言人弗洛里安·兰茨表示：“比起实际造成的经济损失，‘空头药方’更大的危害是破坏了患者、医生、药剂师与医保公司之间的信任。”在过去大量的民意调查中，药剂师一直是最受人尊敬的职业之一，而如今这种信任已被粉碎。兰茨强调，德国需要更多的公诉行为，监管和打击医疗卫生行业的欺诈腐败现象，重塑整个行业的信任体系。
（本报柏林5月10日电）
《 人民日报 》（ 2016年05月11日 21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