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想就了不起（世界杯纵横）
本报记者 郑 轶 范佳元
6月21日，俄罗斯世界杯小组赛第二轮，当秘鲁队对阵法国队时，球员心中可能会萌生一丝感慨。历史上，两队仅仅在1982年踢过一场友谊赛。也正是那一年，秘鲁队跻身世界杯决赛圈，此后，世界足球盛宴难觅他们的身影。时隔36年，秘鲁队重返世界杯舞台。上一次征战世界杯决赛圈阶段比赛时，目前该队的23名球员还没有一人出生。
传统强队之间的对话，是世界杯最大的看点。在球星与强队的光环下，那些实力不够强大甚至偶尔亮相世界杯赛场的球队同样在为自己的梦想奋斗着。或许，这些球队只是偶露光芒，但不管能走多远，他们的执着与拼搏也一样激励着球迷，在球迷的心中留下深刻的记忆。
两支新军完成首秀
搭着肩膀聆听国歌奏响，巴拿马队球员难掩内心的激动，不少人还流下了热泪。1937年巴拿马足协成立，81年后，巴拿马队第一次站上世界杯赛场。
饱尝过3届世界杯预选赛一场未胜的苦涩，巴拿马队擦干眼泪卷土重来。去年10月，美国队倒在“打平即可出线”的门槛前，巴拿马队在中北美及加勒比海地区预选赛中最后一轮绝杀哥斯达黎加队，靠着一点“运气”闯入了世界杯决赛圈，人口只有400万的巴拿马终于迎来了自己球队在世界杯舞台上亮相的时刻。
没有知名球星，平均年龄也过大，巴拿马队被视为“送分”的角色。世界杯首秀面对大牌云集的比利时队，巴拿马队球员的身价仅为对手的1/80，他们拼尽全力也没能守住防线。但与0∶3的比分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场上并未出现“一边倒”的局势，巴拿马队球员也有攻城拔寨的良机，只不过没能抓住。赛后，巴拿马队主帅戈麦斯依然满怀信心：“这是足球，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冰岛队就是很好的例子。”
作为另一支世界杯新军，冰岛队逼平夺冠热门阿根廷队，已然印证了“世界杯无弱旅”这句话。短短6年间，冰岛队的世界排名从第131位蹿升至第22位，接连打进2016年欧洲杯和2018年世界杯正赛。比赛中，冰岛队球员的技战术水平并无特别之处，但表现出的无所畏惧的斗志和团队协作的精神，赢得了球迷的赞叹。
崛起源自人才培养
冰岛队和巴拿马队冲击世界杯决赛圈的历程，一路伴随着挫折与失败，如今，站上世界杯赛场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胜利。
冰岛队门将哈尔多松神勇扑出阿根廷队球星梅西的点球后，他因广告导演的“第二职业”在网络上走红。一位牙医带着导演、厨师、工人征战世界杯的“励志故事”被疯狂转载。但事实上，冰岛队并不“业余”，反而是职业化水平相当高。全国有70多名球员在欧洲各大联赛打拼，其中不乏大牌球队。冰岛人口30多万，踢球的适龄人口只有5万多人，却拥有5个级别的职业联赛、700多名持有欧足联A级或B级证书的教练员。球员从小就接受科学的足球训练，完善的青训体系，源源不断地输出人才。
冰岛足球实现“质的飞跃”，还依托于硬件的提升。从2000年开始，冰岛足协制订并实施“振兴足球计划”，大规模建造室内球场，打破以往只能在夏季踢球的瓶颈。粗略统计，冰岛目前拥有179个标准足球场和128个小型足球场，人均场地面积远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全民足球的氛围，赋予冰岛队一次次创造奇迹的力量。
相比之下，巴拿马的足球发展之路更加坎坷。足球并非巴拿马的第一运动，巴拿马的两级联赛水平较低，目前这支巴拿马队中的大多数球员效力于阿根廷联赛、美国大联盟等国外俱乐部。借助国外足球俱乐部培养出一批中坚力量，巴拿马队逐渐壮大了实力，近年来在中北美地区的比赛中屡有出色发挥。巴拿马队球员的归属感非常强，他们在场上每球必争、作风顽强。正如戈麦斯所言，“谁也无法阻止我们拥有梦想，我们要带着尊严去踢球。”
屡屡上演逆袭大戏
截至2018俄罗斯世界杯，共有80个国家和地区的球队参加过世界杯决赛圈阶段的争夺。本届世界杯，在人们为意大利队、荷兰队等传统强队缺席而伤感时，那些好不容易拿到入场券的球队也在默默积蓄力量。只要机会来临，他们便努力绽放自己的光彩。
以2∶1击败波兰队后，塞内加尔队场上的所有球员跳起欢快的舞步。这一幕曾在16年前的韩日世界杯上出现过。当时塞内加尔队首次跻身世界杯决赛圈就闯入八强，揭幕战还击败了上一届冠军法国队。如今再度出征，效力于英超利物浦队的球星马内领衔的阵容不惧怕任何强队。非洲球员特有的天赋，加上欧洲五大联赛锤炼出的战术素养，塞内加尔队如能延续首战的竞技状态，有望重现昔日“黑马”本色。
哥斯达黎加的人口不足500万，但哥斯达黎加队是世界杯的超级“黑马”。1990年首登世界杯舞台，哥斯达黎加队便挺进16强。4年前的巴西世界杯上，哥斯达黎加队与3支世界冠军球队同处“死亡之组”，却出人意料夺得小组头名，跻身八强。如今，哥斯达黎加队第五次站上世界杯赛场，没能以一场胜利开局，有人说“黑马已经褪去光环”，但就像门将纳瓦斯一次次扑出必进之球，为梦想而奋不顾身，即便离开也没有遗憾。
世界杯的舞台上，胜利是所有球队的目标，却不是唯一的追求。不因实力弱小而放弃拼搏，不因希望渺茫而丢掉梦想，这是那些被视为“大戏配角”的球队留给全世界球迷的美好记忆。
《 人民日报 》（ 2018年06月22日 15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