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戏曲演员走进直播间
□ 本报记者 郑 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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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蕾在舞台上演唱粤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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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里的“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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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蕾发现从她的老师、师哥师姐，再到自己，每天都在忧虑一个问题：作为一名戏曲演员，我的观众在哪里？2016年，她无意中接触了直播平台，看到数字惊人的观众量后，突然意识到，“这是我想要的”。
“90后”姑娘林曦蕾是一名粤剧演员，也是某直播平台上的当红主播。如今，她在直播平台上已有7.7万粉丝。
林曦蕾在直播间里叫“庄妃”。庄妃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女性，德才兼备，从古到今都是女性的楷模。林曦蕾十分敬佩她，故而取名为庄妃，目的是想让观众在支持她的过程中想起这位伟大的历史人物，引导观众通过看戏了解历史，了解中国传统戏曲中的庄妃是如何演绎的。
粤剧有出戏叫《睿王与庄妃》。小时候，林曦蕾听父亲在家里唱过。她的父亲林粤是国家一级演员。受父亲影响，林曦蕾从小就浸染在戏曲的氛围中。父亲唱啥她就跟着唱啥。她记得第一次看舞台上演《睿王与庄妃》，是在外婆家门口。人家搭戏棚演，她拿了个小板凳坐着看。看完后，她把外婆家洗菜的筛子当做庄妃的帽子，便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就这样，从五六岁起，林曦蕾走上了学艺之路。她在广东省粤剧学校学了7年，后来又考入中国戏曲学院的戏曲导演系。大学期间，在中国戏曲学院的支持下，她还学会了川剧变脸，“川剧变脸向来传男不传女，我的恩师教我时已经92岁高龄，我不敢忝列弟子排行，但的确是少有的女子变脸演员”。
尽管擅长粤剧、京剧、川剧等传统艺术，拥有超20年舞台经验，但林曦蕾发现从她的老师、师哥师姐，再到自己，每天都在忧虑一个问题：作为一名戏曲演员，我的观众在哪里？2016年，她无意中接触了直播平台，看到数字惊人的观众量后，突然意识到，“这是我想要的”。
传统的剧场只能容纳1000人，直播平台可以容纳无数人，大大扩展了戏曲的观众量。林曦蕾心想，为什么不把传统戏曲文化与网络接轨呢？2017年10月11日，她正式开启了直播号。刚开始做直播时，她很不适应对着摄像头表演，更不知道怎样把观众吸引到自己的直播间里。
经过苦心研究和琢磨，她尝试创编了一套“莲花手指舞”，将戏曲中的兰花指、兰花手、兰花拳、兰花掌，与摄像头的特效结合起来。她充分发挥自己的专业，用戏曲的调门唱起流行歌曲，用戏曲的念白和板腔来段说唱。在表演变脸时，她还用画外音为大家普及有关变脸的知识，让观众不只是看热闹，还能看门道。
逐渐的，林曦蕾的粉丝多了起来。她的粉丝大部分没有接触过戏曲，是通过她的表演才喜欢上戏曲，成为戏曲爱好者的。他们会特意去找视频看戏，也会在电视上看，有的人还会唱几句录下来给林曦蕾听。为了鼓励大家去现场看戏，林曦蕾在直播间放了一面锦旗，作为直播粉丝团的统一标志。只要是自己的现场演出，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观众只要出示悬挂锦旗的ID，就能免费入席观看演出。
林曦蕾的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2018年，她所在的直播平台要为主播们提供一次赴韩培训的机会，人选必须由观众投票选出。众主播中，林曦蕾的票数曾冲到第一名。这次集训让林曦蕾学习了很多新东西，如韩流舞蹈、说唱、演讲等，学习之余她也对戏曲与网络直播的结合有了更深的思考。
“传统戏曲人一般比较保守，心神安静，沉浸于戏里。主播需要活泼开朗，擅于演讲，还要有较强的应变能力。但是，主播和戏曲演员也有共通点，那就是对综合艺术能力和个人品德修养有着较高要求。在直播间需要谨言慎行，又不可太拘谨，拿捏好分寸才能做好主播。”
直播除了传播戏曲艺术之外，也给林曦蕾带来了收入。直播平台是发工资的。不同级别的主播有不同等级的工资待遇。林曦蕾现在是最高级别，每月可获一万余元的报酬。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吸引了林曦蕾这样的非遗传承者，愿意投身到网络直播里，寻求发展。
网络直播正在转型升级，正向能量越来越多。“网络表演（直播）行业吸引了大量的年轻人，通过直播展现自身才华、追求美好生活、实现个人价值。”在2月28日的网络直播高峰论坛上，文化和旅游部市场管理司司长刘克智表示。据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12月，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3.97亿。据业内预测，2020年，泛娱乐直播市场规模将达到1120亿元。巨大的受众和市场，等待着更多有志于传播和弘扬传统文化的年轻人。
如今，林曦蕾在直播间里不只是做戏曲的推广。2019年春节，她走进广州花市，在直播中为网友们展示了广州榄雕和广绣的精湛技艺，还在现场与多位非遗传承人互动，用自己的人气反哺其他传统文化。目前，林曦蕾正在筹备一部原创粤剧《庄妃》。届时，这部剧将在剧场和直播间同时上演。“我想让大家看到，传统戏曲不仅可以在剧场里观赏，也可以在直播间大伙儿边看边聊。”林曦蕾表示。
（本文图片由林曦蕾提供）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9年03月16日 第 07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