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火车票涨价，上班族很受伤
5年来最大涨幅再引铁路国有化讨论
本报驻英国记者 强 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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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费是英国上班族最近非常关心的一个话题。今年起，英国的火车票价平均上涨3.4%，这是5年来的最大涨幅，也超过了人们平均工资的上涨速度。
随着票价上涨而来的，是对英国铁路国有化的再一次讨论热潮。近年来，英国有关铁路国有化的讨论时而有之，甚至上升为党派竞争的重要标志。但不少民众更关心的是，目前铁路存在的一些服务水平和效益问题，能否得到有效解决。
列车事故频发、服务不到位
英国于1825年修建了世界上第一条铁路。1948年，英国主要铁路公司实行国有化，由英国铁路委员会统一管理。随后，由于其他运输方式不断发展，铁路运输的市场份额逐年下降。为了减轻政府的财政包袱，1993年，铁路又重新私有化。
在重归私有化后，英国铁路事故频发，主要原因被认为有几点：首先，铁路设备陈旧；其次，为了防止出现垄断、引入市场竞争模式，政府将铁路系统分割成多个经营实体，结果却是铁路形成了多头管理，责任难以落实，并且铁路运输还是落到了有限的几家“特许经营者”手中，或多或少地形成了寡头垄断；最后，资金投入不足，铁路公司每年的利润中有约2亿英镑（1英镑约合8.8元人民币）是用来给股东分红的，而并非投入到铁路的维护和升级上，这也让公众非常不满。
“英国铁路的基础设施建设一开始是私有化的，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又回归到了公共部门。”爱丁堡龙比亚大学博士乔纳森·考伊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英国的铁道、站台等基础设施部分已经收归到一个名为“铁路网”的公司名下，这家公司的盈亏由政府埋单，实质上已经由国家负责，而跑在这些铁道上的列车以及向旅客提供的服务，分属不同的私有企业经营。
让乘客抱怨最多的也正是这些列车和服务。一位当地人表示，火车晚点是家常便饭也就罢了，站台工作人员不能提供具体的晚点信息、何时能恢复正常，这让人非常恼火。此前，由英国大西部铁路公司购买的日本产高铁列车，去年10月的首班车就遭遇故障，车厢严重漏水，变成了“水帘洞”，成了当时社交媒体上的一大笑谈。
因为这些问题，加之票价一路飙高，让铁路再度国有化的呼声越来越高。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2017年年中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约半数的人支持铁路国有化，只有1/4的人赞成铁路私有化。
火车票价高昂、罢工多
“从爱丁堡到伦敦的飞机票才60多英镑，火车票要100多英镑，我为什么要坐火车？”爱丁堡大学的一名留学生近日来伦敦面试，当记者问她如何选择交通工具时，她这样反问了记者。“爱丁堡到伦敦这段路程坐车非常颠簸，又很耗时，真不如坐飞机舒服。”她补充道。
英国的火车票价高昂已是公认的事实。有英国媒体将英国的火车票价同欧洲其他国家做了一番比较。在德国，乘客购买全年可乘坐德国所有线路的火车打折卡，二等座票价约合3795英镑；法国埃松河畔巴朗库尔到巴黎的全年往返票大约是750英镑；而涨价后从剑桥郡的彼得伯勒到伦敦国王十字火车站（全程约120公里）的季票票价就高达6540英镑。
有专家指出，铁路运输对许多乘客而言是刚需，车票涨价只能被迫接受。那些运营铁路线路的公司由于持有“特许经营权”，并不能让市场形成合理的竞争和高效的融资模式，无非是通过“特许经营”榨取利润而已。
此外，英国铁路工人时常会因为薪水、待遇等问题闹“脾气”，举行罢工。最近一次的罢工从1月8日开始，多达6条铁路线路受到影响。恰逢那几天伦敦大风降温，上下班的人只能等公交车。
从许多方面看，目前英国的铁路运输系统已明显落后于欧洲其他先进国家。
升级到高铁时代是解决问题契机
那么，现存的这些问题能否通过国有化解决呢？
一方面，英国政府已经在铁路上投入了巨大的财力，国有化之后也未必能掏出更多的钱来支持铁路；另一方面，国有化面临着诸多现实困难，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
“铁路国有化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于财政如何支撑对铁路的投资。”考伊表示，“对于整个欧洲来说，国有化都不能解决目前铁路存在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到欧洲有越来越多的私营部门开始介入火车运营服务。”
即便是政府下决心将铁路国有化，这一过程也相当艰难。英国《铁路新闻》执行主编西姆·哈里斯在一则报道中表示，英国铁路国有化有两条路，一是等所有的铁路经营公司合同到期后将运营权收归国有，这至少要20年；二是强制性将经营权收回，但这势必会遭到目前铁路经营公司的极力反对。此外，国家还需花重金从车辆公司手中买下各条线路上的列车，这又是一笔极大的花销。
“对于英国来说，我认为客运火车可以进行公共管理，但不一定必须要由公共运营。”考伊说。“公私合营是一个比较好的安排。不过实际上现在也基本已经是这个模式了。”
也有报道称，近年来英国铁路在铁路线长度和车辆数量没有明显上升的前提下，运输的旅客几乎增长了一倍。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准点率还是服务，英国都还做得不错。
事实上，英国正在努力通过升级换代解决问题。2012年1月，英国政府批准了英国高速铁路2号线工程，一期建设伦敦至伯明翰段，二期建设伯明翰至曼彻斯特段及伯明翰至利兹段。去年12月发表的第九次中英经济财金对话成果中，两国明确了将继续就高铁项目开展紧密合作。可以期待，迎来高铁时代的英国，将有更有效的手段去解决铁路服务方面的问题。
（本报伦敦1月16日电）
《 人民日报 》（ 2018年01月17日 22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