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导演!我刚看了你的电影,特别喜欢”、“能给我签个名吗”、“还有我”、“我也要”……
6月20日晚8点半,上海影城2号厅门口人头攒动,澳大利亚导演迈克尔·斯派瑞和彼得·斯派瑞好不容易才突围而出。
5分钟前,这对双胞胎兄弟执导的影片《前目的地》放映结束,掌声不断。这是一个穿越时空的故事,类似沃卓斯基姐弟的科幻片《云图》但又别有洞天。因为高大帅,斯派瑞兄弟迅速被观众在散场的人群里认出,还有观众用流利的英语求探讨片中时空穿梭的悖论。
第17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今晚收官。过去8天里,这样的场面在主会场上海影城并非个例。这些年,上影节饱受“定位不明”、“重明星轻导演”等诟病。但是,让观众爱上一个电影节,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影迷热捧
三明治销量涨三成
“今年有四个多,影片多,展映影院多,银幕多,场次多。”做这样的总结,王佳彦是公认的权威。微博上著名的“四眼老王”就是他。从2004年开始,老王负责上影节所有影片的排片。今年,他还肩负敲定展映影片的工作。
1993年上影节创办的时候,老王在上海影城市场部。当时,上海只有10家影院,放映100多部参展片,且绝大部分是国产老片。今年,35家影院、40块银幕、382部电影、1000多个场次,吸引近30万人入场。
“今年片子特别好。尤其是金爵奖,影片很多是世界首映,还是大导演的作品。比如《铁皮鼓》导演施隆多夫的电影《外交风云》,日本导演周方正行的《窈窕舞姬》等等。往年,金爵奖的影片票子都出的不是特别好。今年,不少片子一开票就卖光了。”
一票难求,《窈窕舞姬》原价每张60元,在黄牛手上炒到每张200元。
宁波观众陈旭已经是第三年来上影节看电影。6月20日晚6点半的竞赛单元影片《前目的地》首映,四个人,叼着赛百味冲进放映厅。“今天看了两部,上午《寻找小糖人》,下午《编舟记》。我本来没想看这个,今天路过突然写着‘满’,那应该是很厉害的电影。结果在门口碰到转让的,就进来了。反正,如果不是上海电影节,平常影院里都看不到。本来,我们还看有没有第二场,刚才一刷,网上没有,电影节也没有场次了,真的是首映,赚到了。”
陈旭的好运气还不止看上首映片。能在开场前拽上一个三明治,也是很不容易的—上海影城大厅里的赛百味每到饭点,必定排着十多米的长队,每个人都在赶时间,店员忙得根本停不下来。店长张小姐告诉记者,每年6月份的电影节是店里营业额最好的时候。平时一天最多卖100个三明治,“现在每天至少涨三成吧”。
怎么选片—
3000部电影分三次审片
老王透露,今年报名上影节展映(竞赛)的影片数量逼近3000部。选什么展映,是个难题。
“选三轮。第一轮、第二轮主要是上海10所高校的研究生、博士生。他们最辛苦,春节后就开始看了,每个片子要从头看到尾,觉得可以,去二审。二审比较快,哪些时间节点有暴力、血腥的,或者牵涉到第三国等等,几点几分,标注出来,给三审。三审50人,评委来自全国各地,主要从事电影研究、民营影视制作、行业协会等方面的工作。”
从今年3月底开始,到5月中,老王每天都在看片,单外国影片就超过600部,好在今年组委会允许选片组把片子带回家看,给选片人更大的弹性。
不过,什么片子可以上展映片单,选片组里并没有统一的标准。
日本电影资深研究者蔡剑平挑选的很多电影曾获得金爵奖,包括2012年的最佳电影《熊》,2013年的最佳电影、最佳导演的《警界黑幕》。每年的上影节日本电影周,都是影迷蜂拥的焦点单元。
“我对电影挑选,还是基于它的艺术、音乐、故事表现手法的总体评价。但是如果一部电影某个方面做得特别出色,给我的印象特别深,我还是会选。”比如有两个文莱电影,国内观众可能从来没接触过文莱的影片,但蔡剑平看了,印象深刻—“风格很特别,很少见”。
排片煎熬
顺得哥情失嫂意
片子选出来,怎么排?是技术,也是艺术。而这个环节,只有老王一个人做。
老王的习惯是,做一个巨大的表格,划好影院、日期、放映时间点。每个片子都有个对应的编号。然后,像放苹果一样,往每个框子里放。
“我的考虑还是观众。有暴力血腥的,安排在晚上8点以后,尽量回避未成年青少年。经典的,艺术的,就尽可能安排到市中心去。因为影迷喜欢两部连看,每天都在赶场,上海的交通又不是很好。比如《教父》,4K修复上映,影迷早就问了。我就排大光明两场、(上海)影城一场,这样就有3400张票子,我把效益做到最大化。”最终,《教父》一开票,全部售罄。“第一稿出来,问题来了。一家影院法国片有五六场,另一家日本片有三四场,不均匀,要调。”就这样,今年的这张排片表,老王出到第五版。他承认,一直有影院给打他电话,抢好片子,但全被他拒掉了。不到排片表公布,影院也不知道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