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志伟 《 人民日报 》（ 2022年08月18日 第 1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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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警察暴力执法致人死亡事件层出不穷。医学期刊《柳叶刀》的一项研究显示，近40年来，有3万余名美国人死于警察暴力。据美国“警察暴力地图”网站统计，在美国，仅2021年就有1145人死于警察暴力。美国警察滥用暴力问题引起国际社会广泛关注，凸显了美国长期存在的司法不公和严重种族歧视，也暴露了美国人权状况不断恶化的现实。
日前，一名25岁的美国非洲裔男子杰兰·沃克在交通检查时被8名警察连开数十枪打死。这一案件在全美多地引发大规模抗议。从乔治·弗洛伊德被当街“跪”杀，到杰兰·沃克身中40多枪身亡，美国警察滥用暴力的背后，是持续恶化的美国人权状况。
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巴切莱特表示，美国执法人员暴力执法造成的非洲裔死亡人数居高不下，有关当局应采取切实措施，确保对此类事件进行调查并将肇事者绳之以法。
“沃克被杀的悲剧再次凸显了美国的警察系统存在严重的功能失调和歧视性”
事发当天，俄亥俄州阿克伦市警方对25岁非洲裔男子杰兰·沃克进行交通检查。警方称，沃克没有靠路边停车并弃车逃跑，警方随即对其展开追逐。约10秒钟后，8名警察向沃克开枪，沃克当场死亡。尸检结果显示，沃克身上有46处枪伤，其中多处为致命伤。
随着更多案件细节浮出水面，警察执法的暴力血腥程度再度让美国人震惊。尸检还显示，沃克体内没有酒精或毒品迹象。阿克伦市警方曾声称，他们看到沃克转过身来并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带，“摆出了开枪的姿势”，而沃克已被证实身上未携带任何武器。
沃克家人的律师团队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法医的报告证实了“阿克伦市警察局对一名手无寸铁的无辜年轻人使用了不必要的武力”。声明说：“事实上，在打中他40多枪后，警察仍然给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沃克戴上手铐，这绝对是不人道的。”沃克的母亲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称，希望沃克的死可以触发制度性转变，“我们希望像人一样被对待，当非洲裔遇到警察时，他们不应该感到害怕”。
沃克虽然已经下葬，但这一案件仍在持续发酵，案件相关视频在美国网络上广泛传播，并引发了民众抗议。俄亥俄州一家非营利组织负责人迪安娜·霍斯金斯表示，视频中的画面让她想起了战区。“这只是非洲裔美国人被警察开枪打死事件的冰山一角，他们就像动物一样被警察围猎。”霍斯金斯说。
今年以来，美国已发生多起因警察在交通检查时暴力执法导致非洲裔死亡的案件。4月，密歇根州大急流城警察局公布了4段视频，记录了一名警察开枪击中一名非洲裔男子头部致其死亡的过程。视频显示，警察截停了26岁的非洲裔男子帕特里克·利奥亚驾驶的汽车。利奥亚未能出示驾照并尝试逃跑，随后警察开始追赶。在两人搏斗中，警察拔出手枪朝利奥亚头部开了一枪，导致利奥亚身亡。
美国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法律辩护和教育基金会主席贾奈·纳尔逊说，“沃克被杀的悲剧再次凸显了美国的警察系统存在严重的功能失调和歧视性”，沃克死亡的事实和视频片段“让我们对警察行为的合法性产生了很大的质疑”。阿克伦市方面表示，向沃克开枪的8名警察都已被安排带薪休假。
“美国的暴力文化早已渗入执法部门的骨髓之中，而有罪不罚现象更加剧了警察暴力”
《今日美国报》网站报道说，美国警察每年射杀约1000人。自2015年以来，警方已经射杀了6300多人，仅有91名警察因此被捕，占涉案人数的1%。《今日美国报》网站说，一项调查显示，2021年只有22%的美国人认为警察公正执法。
分析认为，美国政府与执法机构漠视人身和财产安全等最基本人权是造成警察暴力泛滥的根源。美国人权活动人士塔玛拉·希尔在美国《时尚》杂志青少年版网站刊文指出：“美国的暴力文化早已渗入执法部门的骨髓之中，而有罪不罚现象更加剧了警察暴力。在美国，由于问责标准过于宽松，执法部门和刑事惩罚体系经常伤害平民而不用承担后果。”
警察暴力问题让美国有色人种群体忧心忡忡，他们愈加担心同样的悲剧会在自己身上重演。非洲裔美国人克尔温·韦布表示：“这种恐惧就是，你明白无论你做了什么，被警察拦下可能都没有好结果。这种对生命的担忧深入骨髓。我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这就是非洲裔美国人所面对的现实。”
“警察暴力地图”网站的研究显示，在美国，非洲裔美国人因警察暴力执法死亡的可能性是白人的2.9倍。2013年至2022年间，每100万非洲裔美国人中就有62人死于警察暴力，是白人的近3倍。该网站的数据显示，2021年，美国共有1145人死于警方暴力执法，包括266名非洲裔，占比达到23%，而非洲裔占美国总人口的比例仅为13%。
美国警察滥用暴力问题引发国际社会的高度关切。联合国人权事务官员强调，在美国执法和刑事司法系统中，针对非洲裔的歧视最为明显。在某些国家，存在在押非洲裔人口数量畸高，将非洲裔与违法犯罪行为相关联等现象，这十分令人担忧。此外，对执法人员缺乏问责的问题仍十分突出，暴力执法受害者的家属往往对刑事司法系统极度缺乏信任。
“美国宁愿选择谴责其他国家，也不去治疗国内暴力行为所造成的创伤”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指出，当谈到美国警察暴力执法问题时，人们的反应通常是“类似事件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生”而非“类似事件是否还会发生”。这导致美国民众，特别是少数族裔“不得不日夜生活在恐惧和不安的包围中”。
希尔批评说，美国执法部门对平民使用酷刑和强制手段的历史臭名昭著。她表示，美国人遭受的来自执法部门和监狱系统的“胁迫和虐待仍然是美国的人权危机”，而非洲裔等少数族裔受影响尤为严重。
医学期刊《柳叶刀》2021年发布的一项研究显示，1980年至2019年间，美国警察暴力导致3万余人死亡。文章认为，在美国，警察使用致命暴力已构成一项紧迫危机。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警察造成的死亡对一些种族造成了不成比例的影响，表明美国警察在执法中“存在系统性种族主义”。
“为什么警察像对待恐怖分子一样不断针对我们？我们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我们厌倦了像猎物一样被追捕！”美国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主席德里克·约翰逊在一份声明中说。
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网站敦促美国政府解决日益严重的警务“军事化”问题，“执法机构使用军事装备是不合理的”。研究表明，使用过度的军事装备执法并没有减少犯罪，也不会增加警察的安全。相反，当使用这类装备时，警察更有可能采取暴力行为。去年2月，近20名联合国人权专家呼吁美国政府采取广泛改革措施，以终结警察暴力，并解决系统性的种族主义和种族歧视问题。
美国警察暴力问题凸显了美国一贯的“双重标准”。“美国宁愿选择谴责其他国家，也不去治疗国内暴力行为所造成的创伤。”希尔说。
（本报华盛顿电）
